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切出栅栏状的光影时，乐贤正在为毛毛梳理打结的毛发。猫咪在他膝头发出不满的咕噜声，尾巴焦躁地拍打着沙发垫子。「乖，今天带你去看会动的鱼。」他轻声安抚，指尖掠过猫咪后颈时刻意释放出平静的脑波——这是从陆韬那里学来的小技巧。

陆韬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晨袍带子松松系着，手里还沾着准备猫饭的水珠：「牠说更想尝尝看热带鱼的味道。」乐贤失笑，看着恋人用那种特殊的、带着气音的语调与毛毛对话。阳光在他发梢跳跃，将几缕翘起的黑发染成琥珀色，像某种半透明的海洋生物触须。

这趟水族馆之行源于上周末的雨夜。当时电视正播放深海纪录片，闪电对着屏幕里的鲸鲨激动狂吠，毛毛则难得地蹲在电视柜前甩尾巴。陆韬突然放下绘本草稿说：「或许该带牠们去见见真正的海洋。」此刻乐贤望着正在偷吃猫饭的闪电，开始怀疑这趟行程的真正动机。

地铁车厢里充满周末特有的慵懒气氛。陆韬靠窗坐着，耳机线蜿蜒在锁骨间，但乐贤知道他没在听歌——每当列车钻出地面时，这人总会瞇起眼睛追踪飞鸟的轨迹。当他们换乘到海洋专线时，车厢内壁突然变成流动的水族箱投影，几个孩子惊喜地拍打着玻璃上虚拟的黄尾蓝魔鱼。

「像不像预告片？」乐贤用膝盖碰了碰陆韬。对方却突然竖起食指贴在唇上，原来是斜对座婴儿车里的孩子正睡得香甜。这个下意识的温柔动作让乐贤心头发软，他想起昨夜陆韬熬夜修复族谱古籍时，也是这样对待每片脆弱的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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