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时，慧宁靠在方杰西身上，睡得安稳。

方杰西却没有移动，只是静静地盯着萤幕上逐渐暗下的画面，像失了神，许久不语。

她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慧宁，目光停在她紧闭的双眼上。

心中那幅画面又再度浮现——

「再见了，方杰西。」

慧宁站在天台边缘，朝她挥了挥手，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

她还来不及冲过去，慧宁的身体已经往后倒去，像被风轻轻推了一把。

下一秒，伴随着撕裂天际的巨响，方杰西僵立在天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具身躯倒在血泊中，鲜红迅速扩散。

她浑身发抖，连哭都哭不出声音。

那个瞬间，明明过去了好久，却依然鲜明得像昨天。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身旁熟睡的慧宁，平静的脸庞上仿佛什幺也没发生过。

方杰西却不敢再多看一秒。

沉默良久后，她终于低声开口，声音像是从某个裂缝中渗出来的。

「慧宁……妳知道我为什幺没有推开妳吗？」

对方没有回应。

不知是沉沉睡去，还是选择沉默。

「因为我害怕我会再后悔。」她低声说，「我怕我又会做出伤人的事。」

「我怕我会再一次搞砸一切。」

「⋯⋯」慧宁仍旧紧闭着双眼，没有回答。

「学姐，妳也该长大了，怎幺还这样赖在学妹家里呢？」方杰西语气中多了一点自嘲，「我不可能陪妳度过接下来的好几十年人生啊。」

「⋯⋯」

「妳醒着吧，学姐。」方杰西转头望着她，「妳知道吗？妳闭着眼睛装睡的时候，眉毛会偷偷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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