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学，下着大雨。

天空像是忘了关掉的开关，灰蒙蒙一片，雨点重重地砸在校门口的阶梯上，水花溅起一地薄雾。

难得，维亚风她们四个人没有一起回家。

方杰西先撑着伞走了，说家里有人在等；熙延峖没说话，只是把帽子拉低、背包紧了紧，沿着车道走向另一边的公车站。言绘尼也早早消失在雨幕里，连个招呼都没打。

只剩维亚风一个人站在走廊底端，看着一道道身影被雨水吞没。校门外的雨声哗啦啦地响着，像是什幺话都听不见，也像是，所有该说的话，都说不了了。

她慢吞吞地拿出伞，撑开时有一种莫名的迟疑。

她们明明什幺都没吵，也没发生什幺特别的事，但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彼此就像沿着不同方向走了出去。一步，一步，各自远离。

路灯在雨里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晕光，照不亮她们之间的距离。

雨砸在街道上，像一场无止尽的击鼓。几天下来的压力像被什幺一点一点敲碎，街上喇叭声、引擎声、轮胎滑水声，全挤在耳边轰鸣，像有人把整座城市用力搅碎。

雨雾迷蒙中，巷弄间忽然浮出一道背影，像水墨画里一笔未干的黑影，在她眼前一闪而逝。

维亚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绕路——但那个身影太熟悉了。

是熙延峖。

她蜷在墙边，额前的浏海湿得贴住皮肤，嘴角的伤痕让人心惊。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连维亚风靠近时也没反应，仿佛整个人沉进了某种深不见底的情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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