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不在乎，渴望不会因此消失。」他脱口而出。

「什幺？」

他拨拨头发，收回思绪。「一个朋友说过的话。」

「是啊，那份渴望只会更为内化，渐渐地在心里最深处变成一个可怕的东西。」

「妳的渴望，应该是妳父亲对妳的肯定吧？」

她的眼里闪过讶异。「你为什幺这幺说？」

「我一直在想妳为什幺要忍受妳父亲对妳的无视和辱骂，让他住在那幺昂贵的地方，对妳来说负担应该不轻，我觉得，妳一方面觉得愧疚，一方面，也想向他证明什幺。」

她苦笑。「这就是我不希望你太靠近我的原因，我不喜欢被看透的感觉。」

「我或许有我自己的原因，或许是，理解？」

「除非你也有个把家庭破碎和失去爱人儿子全都怪罪在你头上的父亲，否则我不相信你能理解。」

「难道妳也认为是妳的错？」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生活在两个家庭里，在家里我得接受妈妈的教训，忍受妈妈的洁癖和对秩序礼仪的要求。到了阿姨家，我能吃到最爱的冰淇淋，爸爸变得轻松幽默，阿姨总是漂漂亮亮，买礼物给我，煮好吃的东西，她家充满食物的香气，让人感觉很温暖，我希望可以永远待在那里，而不是回到冰冷的家里。爸爸和我约定，只要不告诉妈妈，他就继续带我去找阿姨。

「渐渐的，我懂事了，知道这种情形是不正常的，很奇怪我居然站在总是严厉强势的母亲，而不是温柔宠我的阿姨那一边，事情爆发前，我开始顶撞阿姨，这让爸爸很生气。阿姨有很深的自卑感，每次只要我顶撞她，她都会跟爸爸要求分手，爸爸因此更气我。我十岁生日那天，爸爸没有回家，因为气他忘了我的生日，我在妈妈面前说溜了嘴，说他一定是在阿姨家。妈妈立刻要我带她去阿姨家，我很害怕，不记得路，妈妈很坚持，我们找了很久，我从来没有那幺害怕过，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甚至希望和妈妈在街上出车祸，那幺我就不需要带她去找爸爸。」她陷入回忆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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