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已过了下班下课的尖峰时段，捷运上虽不到拥挤仍没座位。

顾时殷一手握着扶杆，另一手抵着车厢出入口旁的压克力板，而程颍则被他围在他身前的狭小空间。继方才的接触，她完全不敢直视他，只好低头绞着被他捂暖的指头。她不懂他为何忽然那幺做。

「时殷，你⋯⋯」她擡眸唤他，却问不出口。

「嗯？」他垂下目光看向她。

程颍顺势改口，但转得十分生硬。「我们今天比较早回家。」

「嗯。」

听他又是一个单音，她忍不住问：「你不喜欢讲话？」

「没有。」他毫无表情的回应。

这还算没有吗？她心里想，但没说。

不到片刻，列车因为即将到站而减速，她的身子随着惯性晃了下，恰好撞向他。她的下巴落在他颈窝，温热的鼻息也随之拂过他的脸颊，他扶住她的手臂帮她重新站稳。

「抱歉。」她摸摸自己的鼻子。

顾时殷直直望着她，抓着她手臂的手没要放开的意思，又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再两站就到了。」

被他这幺一抓，程颍的确不会再失去平衡，但也彻底动弹不得。她恍然意识到——他其实是强势且刚直的人。不过他几乎从不言说，而会直接采取行动。

＃

「外面雨下得很大吗？你们衣服和头发都湿了。」

当晚应门的是已下班回家的顾璇，他看着他们虽感到困惑，但没有追问，只催促两人先去洗澡。

听到门口的动静，乔歆走出厨房，见到正在玄关换鞋的程颍，她略微讶异。「小颍今天没留晚自习？」她边问边用围裙抹了下洗碗时打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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