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下班后联系，在便利店时何安安与司清言交换通讯软体帐号，培训结束后，她「惯例」和邱如晏吵了几回合休战，回办公室的路上先传了封讯息让他在楼下稍候。

后来想到上午俞暮年说的话，以及那位女同事对司清言对她态度的质疑，何安安收回讯息，改口请他直接到捷运站，收拾了会儿东西，再度拿起手机把地址也传过去。

「我把地址也给你吧，你可以直接去不用等我。」

「不急，我慢慢走过去，在捷运三号出口等你。」

讯息如其人，寡淡自持，夜里的月白风清都不及他一身高洁清冷，寥寥几字却仿佛能听见那鼓震着耳膜的低沉嗓音。何安安舌尖顶了顶后牙槽，欲打字的拇指在萤幕框边摩挲几下，将输入栏里的文字一一删去，仅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字。

大约是俞暮年的话在她心上留了痕迹，加之记忆中一股呼之欲出的熟悉感，她今日本就有些心神不宁，中午听到其他同事的对话后更是情绪浮躁。

春夏之交，日落渐晚，出公司大楼时天色仍残有些许白昼之感，夕照金辉在天际一隅努力彰显存在，她仅见光辉发散的末尾，这商业区大楼林立几近蔽天，擡头仰望，所见不过穹天方寸。

何安安阖起一边眼，擡手以拇指食指丈量视界，惊觉自己竟与囚于水缸中的游鱼无二，然而此般想法也只停留刹那，便又对这突如其来的伤感感到荒谬，自嘲心思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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