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山风直到我俩离开后都还在吹,吹到深夜,隔天清晨时候更大。坐在雪松下我戴的那顶鸭舌帽在过马路时被掀飞了,随后一台蓝色小货车辗过去,我看它脏得很彻底,立刻就抛弃了它。
突然,我忆起徐父最后那句话里的停顿,那段压抑的空白必然另有蹊跷,这位父亲到底想了些什幺,我应该找时间弄明白。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进来。
接通了,我率先道:「找我什——」
「月底你应该有空吧?」
「你的话不一定。」
「齁,别这幺幼稚好不好!槐槐要搬工作室你不来帮忙吗?你这样还是朋友吗!」
我默了片刻,听宋麓语气,不像是知道我和徐芝槐之间发生的事,但他这人从以前就八面玲珑,说他单纯的才是真的蠢,被他糊弄而不自知。
「目前预计是最后一周的周三,乔迁会是在⋯⋯嗯,九月的第二周吧,还不确定,反正槐槐东西多也重,你身强力壮的就来帮忙。」宋麓说,「ok齁?那就这样了,挂啦。」
「等等,你什幺时候回国的?」
「刚到呢,在计程车上。」
「⋯⋯一下机就打来,真令人不舒服。」
「——妈的你这人有病吧?」宋麓的声低扁如那顶被辗过的帽子,「别自作多情。」
我哼笑了声。
「看来你心情不错。」宋麓悠声道,「我的也很好,因为我在去见槐槐的路上。」
语出,用讥讽我似的口气道别,掐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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