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涌浪退的声响更震撼了，但或许部分来自我咚咚飞驰的心跳。

「冰敷一下。」

忽尔，一个冰凉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压往隐隐抽痛的脸颊，我反射性出手抓住，这才发现是瓶矿泉水。定睛瞧了会儿，我最终没松手，维持低垂的视线看回前方大海后轻滚起瓶身。偶尔换到另一侧，试图舒缓肿胀。

也满想漱口把嘴内的血味清掉。

不久，身旁传来水浇洒的声音，我用眼角余光瞟了眼。

夏日阳正在拧衣角，但似乎不打算处理被水浸成深色的灰棉裤，待上衣不再滴水后他脱掉凉鞋，赤脚踏在消波块的水泥面上，拨弄一头湿发。

我收不回视线。

夏日阳坐在离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猜要是我往前跳，肯定能及时被他拽住。

海面波光依旧亮得扎眼，矿泉水的瓶身渐渐地不再有凝出的水珠。

「摘完了？」

放空的我愣了几秒才意会过来，「可能再摘两袋吧，省得我妈嫌不够自己跑来摘。」顺着话题，我拎着矿泉水起身，迈步走向我放手机和上衣的地方，结束这好比无声反省的时刻。

穿好T恤，我回头瞧，夏日阳穿好鞋后迳自帮我提着两袋海埔姜叶，俐落地跳回衔接沙地的礁岩上。

「一起摘吧，阿姨说要帮你做成茶叶？」他没再紧盯着我了，说完便掉头走往海埔姜最茂密的地方。

闻言，这下我终于知晓他怎幺会知道我在这。我打量他的背影，太阳虽烈，却无法晒干他身上的衣物，随处仍可见斑斓的水渍，不过头发倒是干了，松软地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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