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后山，桃林初开，满山春意尽染。

白凤九手持竹篮，采了一路野果花蕊，边走边踮脚小跳，裙角拂着晨雾，看见前方人影时，眼神顿时一亮。

「姑姑！」她快步跑近，喜气洋洋，「妳今日这幺早就回来了？」

白浅侧身看她一眼，微笑：「昨夜睡得早，醒得也早。这山头久未踏过，便来走走。」

凤九放下竹篮，在她对面坐下，眼中闪着一丝闪烁的好奇。

「姑姑。」她斟酌片刻，语气小心，「夜华那边……妳真的不考虑了？」

白浅擡手，斟满两盏茶，一盏递过去，一盏留在自己掌中：「妳想问什幺？」

凤九握着茶碗，忍不住低声问道：「其实……太子殿下如今心神不宁，全天界都知道他悔不当初。」

「他既然如此真心诚意，姑姑……难道心里真的一丝情意也没有留下？」

白浅轻啜一口，垂眸道：「他待我，是情，是怜，是补偿……都是真的。」

「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凤九微微愣住，歪头不解。

白浅的语气平和，仿佛只是随意地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往事。

「凤九，妳还小。将来会知道，有些人对妳好，不代表他就是妳想交付一生的人。」

「对我来说，那些日子——苦也罢、甜也罢——都是『素素』的事。」

「白浅不欠什幺，也无甚遗憾。」

她的话语声越来越轻，像是害怕唤醒什幺压抑许久的情感，转头望向远山深处，那让她魂牵梦萦七万年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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