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落进客厅时，

顾寒川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他一夜没动。

苏潾关掉电脑，站起身。

她没有避开他，

也没有刻意放慢脚步。

她只是走到他面前。

「顾寒川。」

她开口。

他擡头，看她的眼神像在等宣判。

「我不会再假装什幺都没发生。」

她说得很平静，

平静得不像在说分离。

顾寒川的喉咙紧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保护我。」

苏潾继续，

「但你保护的是一个

永远停在不知道真相里的我。」

顾寒川低声：

「那样不好吗？」

她看着他。

很久。

然后轻轻摇头。

「不好。」

她说。

「因为那样的我，

不是完整的。」

顾寒川的手慢慢收紧。

「所以妳要选他？」

她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太急了。

急到像在逼她跳到结论。

「我不是在选谁。」

她终于说。

「我是在选——

不再逃。」

顾寒川苦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

却比任何崩溃都痛。

「妳知道吗？」

他低声说，

「我其实一直在等妳这句话。」

苏潾一愣。

顾寒川站起来，

比她高出半个头。

「我只是没想到，

等到的不是『留下』。」

他停了一下，

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而是『走向他』。」

苏潾的心微微一疼。

不是后悔。

是理解。

她终于明白——

顾寒川不是不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只是希望

那一天能晚一点。

「顾寒川。」

她低声说，

「如果那晚我没有跳下去……」

她停住。

「你会怎幺做？」

顾寒川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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