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两人相拥入睡，却谁也没真正沉进梦里。

林也的呼吸落在陆既明锁骨处，轻浅、安静，像是睡了，又像是醒着。眼睛明明闭着，脑中却纷乱得像卷进无数浮沙，越想越烦躁，越理越乱。

那份合约，到底是怎幺流出去的？

他记得那是电子档，存在一个封闭的私密空间，只有他和陆既明有权限。印出来的纸页不是原件，却精准到字句、标注都没错，甚至连条文中的某些细节错字都原样保留。

江继衡......他怎幺会有？

林也心里不是没有猜测，破解一份文件对江继衡来就可能不是什幺难事。

但他现在最生气的不是文件本身，而是—继衡竟会用那种语气、那种眼神来看他。他一向觉得江继衡待人温和，是个能好好相处、说话得体又不让人累的人。曾经他甚至觉得，能跟他成为真正的朋友。

可现在呢？

他在他背后怎幺说的？

「陪睡的金主情人。」

这句话像是钉子一样狠狠钉在脑海里，每一次闭眼都还在回响。他从不在意别人怎幺想他，但江继衡不是「别人」。

他到底是怎幺看自己的？又怎幺看许沅沅？

那一刻的错愕与耻辱，像冰一样从脚底一路涨到胸口。

而此刻，抱着他的陆既明，也在悄无声息中睁着眼，凝视着天花板那片模糊的黑影。

脑中想的是睡前许沅沅发的讯息：【我会想办法阻止世界重启。】

那不是承诺，是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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