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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是你的谎言—宫园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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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下午,时光总是流淌得格外缓慢,像滴漏中过于粘稠的琥珀。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狭长的光带,懒洋洋地铺在冰凉的乙烯基地板上,空气中悬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消毒水、药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饭菜余味混合的气味,这是宫园薰早已习惯的、属于她的「日常」气息。

她靠在摇起的病床上,指尖轻轻抚摸着一本磨损严重的乐谱封面——那是克莱斯勒的《爱之悲伤》。她的手指纤细苍白,带着一种长期缺乏血色的透明感,指关节因为疾病的侵袭而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曾几何时,这双手可以稳稳握住小提琴的琴弓,在指板上灵活飞舞,让巴赫的无伴奏组曲在琴弦上苏醒,让帕格尼尼的随想曲绽放出炫目的技巧之光。而现在,连翻动乐谱页面,都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

多发性硬化症(MS)。这个医学名词像一道冰冷的枷锁,在她十四岁那年,猝不及防地铐住了她充满音乐和奔跑梦想的人生。一种中枢神经系统的慢性、炎症性、脱髓鞘性疾病——教科书上冷冰冰的定义,翻译成她个人的体验,就是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从最初偶尔的视力模糊、脚步不稳,到后来双腿无力、手部精细动作失调,再到频繁的疲劳、疼痛和各种难以预测的神经系统症状。她就像一只原本在晴空万里中自由翱翔的鸟儿,突然被折断了翅膀,坠落在地,只能仰望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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