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服的领结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手指却忍不住反复摩挲着证书封面烫金的校徽。

礼堂里回荡着校长冗长的讲话，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流动的光斑，像极了高中那年艺术节舞台上的追光。

「紫乔！这边！」

熟悉的嗓音穿透喧嚣，我猛地擡头。

观众席第三排，妈妈正用力挥着手，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飘动。

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深蓝色旗袍，是我考上大学时她买的，说要等到我毕业那天穿。

记得高三最难熬的日子，每天清晨书桌上总会摆着温热的牛奶，深夜客厅永远留着一盏等我的灯。

有次模拟考考失利，我躲在房间里哭，她轻轻推门进来，什幺都没说，只是把我揽进怀里，让我听着她的心跳声慢慢平静。

此刻她眼角的笑纹里盛满了阳光，我突然想起她曾说过：「看你一步步走得稳，妈就什幺都不怕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证书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渍痕。

「喂，毕业典礼上哭鼻子，会被笑话的哦。」

温暖的掌心突然捂住我的眼睛，带着熟悉的柑橘香皂味。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薛苡婷，她总是这样，能用最笨拙的方式让人瞬间破涕为笑。

我抓住她的手腕转过身，撞进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她今天把长发编成了麻花辫，垂在胸前，耳后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色雏菊——那是我们高中校园里到处都是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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