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知远陷入沉默，低垂着眼睫。

徐百泱轻吁一口气，平复好情绪，重新扬起笑容。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她怎幺有办法问出这种话？他光是站在这里，就已快用尽所有力气。

「我……」

蓦然，徐百泱朝他伸出手——

樊知远盯着她的手，而后视线沿路往上，对上她平静的笑眼。

这一刻他想起初次见面那日，她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闯入他的生活，朝他横出手、笑着向他介绍自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樊知远？」

徐百泱偏头，轻晃了一下手，示意他快点做决定。

他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失守的那方。

「……嗯。」

他伸出手，轻轻复上她的手心，不敢攥得太紧，觉得她是一把握在手里的沙，捏得愈紧，流得愈快。这时徐百泱却反手握紧，紧了又紧，彼此体温在指节掌心间流窜缠绵，一路涌进心脏。

他想抽开手，却舍不得，温度沿着血液流向眼角，眼前蒙上水气，他知道自己快要掉泪。

「还是要开开心心的喔。」她忽然说。像最后的忠告。

樊知远抿住唇。

「你就没什幺话要对我说吗？」她笑着问。

「百泱……」他擡眼，哑声道：「难过的时候，不要一个人躲起来。」

徐百泱微微一愣。

霎那间她明白，刚才她说没关系的时候，樊知远为什幺那样咄咄逼人。

担心、不舍、心有愧疚……但明白也没有意义了。她不能再更喜欢他，再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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