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图书馆的「会议」之后，一股奇特的、全新的氛围，开始在陈怡君和埃罗之间蔓延。

他们之间的「游戏」结束了。那些充满了智力交锋的玩笑和言语机锋的调情，都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一丝笨拙、一丝不确定，却又无比真实的安静。

仿佛两个一直戴着面具参加舞会的人，在某一刻，同时摘下了面具，却因为第一次看到对方真实的、不完美的脸庞，而感到一丝不知所措。

工作，成了他们唯一的、安全的「借口」。

他们见面的频率变得更高了。不再是随机的“偶遇”或刻意的“约会”，而是以“讨论设计”为名，几乎每天都会待在一起。地点，也从各种公共场合，转移到了埃罗那间可以俯瞰整个赫尔辛基的顶楼公寓。

在那里，成了他们的「设计工作室」。

埃罗真的像一个最投入的客户，他会和怡君一起，花上数小时的时间，研究不同木材的纹理和触感，讨论光线在一天中不同时刻的变化，甚至会为了壁炉耐火砖的颜色，争论不休。

这些专业的讨论，像一道安全网，让他们可以在一个合理的框架下，进行高强度的、亲密的互动。但当工作间歇，两人一同站在窗边喝咖啡，陷入沉默时，那种不再有游戏规则保护的、赤裸裸的尴尬和张力，便会立刻浮现。

最微妙的变化，体现在他们的「砲友」关系上。

它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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