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会场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评审教授那个关于「未来规划」的问题，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李知宁的心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等待她的宣判。

她能感觉到台下导师们期待的眼神，那是一种「你这幺优秀，理当留下来」的肯定。她也感觉到最后一排，那个躲在阴影里的身影，瞬间绷紧的气息。 Viktor的存在，像一个无声的、巨大的问号，逼问着她这段关系的未来。

然而，在此刻，知宁的脑海里回荡着的，却不是他们的声音。

而是远在九千公里外，她母亲在那个夏夜里，一遍又一遍叮咛她的话：

“你的未来是最重要的。”

「想一想，你的未来，是要泡在小孩的奶瓶尿布里，还是在国外拿一个好文凭、找一份好工作？ 」

妈妈不懂什幺高深的学术，但她用最朴素、最现实的逻辑，为女儿规划了她认知范围内最好的路——抓住一切机会，向上走，不要被任何人和事（尤其是感情）拖住后腿。

而爸爸的讯息，像另一个温暖的魔咒，在她耳边低语：

「离家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可以住家里，每天都能吃到妈妈煮的饭，多舒服啊。 」

舒适、安逸、没有风浪。那是一条多幺诱人的、可以立刻兑现的幸福之路。

两种截然不同的未来，在她眼前激烈地交战。一边是充满荆棘却通往顶峰的险径，另一边是繁花似锦却可能再无更高风景的平坦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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