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公共活动室里的紧急灯开始变得越来越暗，备用电源快要耗尽了。寒冷像潮水一样，缓慢而坚定地吞噬室内最后一点温暖。有些学生已经蜷缩着睡去，发出疲惫的呼吸声。

知宁靠在Viktor的肩膀上，他那件羊毛衫有效地隔绝了大部分寒气，但她的手脚依旧冰冷。她能感觉到，身边只穿着一件T恤的Viktor，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

“你去睡一会儿吧，”Viktor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会守着。”

知宁没有动。 “你不冷吗？”

「我还好。」他回答得很快。

知宁从他肩膀上擡起头，在昏暗的烛光下，她能看到他苍白的嘴唇和几乎看不出的、轻微的颤抖。

他在硬撑。

她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又被触动了。这一次，不再是复杂的同理心或愧疚，而是一种最直接、最纯粹的心疼。

她什幺也没说，只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将身上那件几乎能把她完全包裹住的羊毛衫脱了下来，只剩下自己那件单薄的内搭。

「你干嘛？」Viktor错愕地看着她，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急切。

知宁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那件还带着她体温的厚重毛衣，不由分说地重新套回了他的身上。然后，她才拿起那张被他放在一旁的、丑丑的银色急救毯，将自己裹了起来。

“这是命令，Söderberg博士，”她学着他之前的语气，擡头看着他，眼神在昏暗中明亮得惊人，“如果你感冒了，我们的麻烦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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