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桐北高中旁的咖啡厅，落地窗把夏日阳光拦腰切进来，斑驳的影子落在木质桌面上，映着一杯已经不再冒热气的美式。

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宋雨霏匆忙推门进来，肩头还残留着油彩斑驳的痕迹。浅色的上衣袖口被不小心染上大片蓝绿色颜料，她却浑然未觉。

她把那件折得整整齐齐的外套连着纸袋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有些窘迫地低声：「抱歉，我……来晚了。」

「妳刚刚……是从画室过来的？」程煜擡眼，视线在她袖口停了片刻。

宋雨霏怔住，这才低头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她手忙脚乱地去抹，却愈抹愈糟，随后只能干笑着回答：「嗯……忙着画，没注意。」

程煜没有再追问，只把桌边的水杯推到她面前：「喝点水。」

她愣了愣，伸手接过。杯壁的冰意透到掌心，却没能压下胸口莫名的灼热。她抿了一口，想着该把话题拉回正轨，终于小声开口：「……那天，谢谢你。」

程煜眉梢微挑，目光淡淡：「谢我什幺？」

宋雨霏的指尖死死攥着杯底，不敢看他，语速快得像要逃避：「就是……送我回去。」

桌面静下来。

他盯着她的脸，沉默得过分。那几秒钟仿佛看不到尽头，压得她心脏怦怦直跳。

「……妳很确定？」他忽然问。

宋雨霏猛地擡头，眼神慌乱：「什幺？」

「很确定是我送妳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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