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母亲告别式的时间感，像被揉成一团纸，皱皱巴巴的，毫无章法。

Peter大手一挥，批了我的丧假，甚至让我把年假都合并使用，让我可以休一个月的长假。

虽然有更多时间能陪伴家人，但我每一天都想逃离南部老家。

亲戚的哭声、和尚的木鱼声、沉重的香灰味，全都纠缠在一起，让人喘不过气。若不是每天一醒来、或在闭上酸涩双眼时，都有高敬轩陪在身边，我无法想像自己是怎幺走过这段最黑暗的日子。

面对我的无助和愧疚，他不止一次温柔地说：「我本来就有很多年假都还没休，老板听到我现在愿意休假，谢天都来不及了，况且我还可以远程工作，陪妳在这里没问题。」

就这样，他成了我最孤苦无依时的支柱，陪我走过丧事流程。

出殡前几日，许久未见的表哥匆匆赶来，把我拉到灵堂外的树荫下，低声说：「苡楠，妳知道吗？妳家的房子……恐怕保不住了。」

我愣住，以为自己听错。

他眼神闪烁，仿佛害怕被人听见：「很多人听到妳妈走了，都开始在算你们家还有多少欠债，毕竟大家都知道你爸不可靠。银行那边已经下了最后通知，查封令很快就会送来。听说是妳姐跟妳弟……欠下一大笔赌债，房子恐怕要被查封了。」

「赌债？」我心口猛地一紧，这个家，究竟还藏着多少我不曾知道的秘密。

下午，舅妈来帮忙折莲花时，忍不住补充更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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