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梦境中的他长大了

花语：牵牛花──牵挂与再会

我又梦见了他。

这不是第一次。其实从我还是小孩开始，他就一直在我的梦里。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片无尽的薰衣草花田里，像是等待，又像是一首未曾唱完的歌。

但这一次，梦境却不一样了。

薰衣草消失不见，他依旧模糊，依旧看不清面容，却出现在一条老巷的尽头。背后是一道爬满牵牛花的老墙，那画面像极了我童年时外婆家的墙。天空正是晨曦与夜色交界的时刻，整个世界被柔和的光晕包裹着，静谧得仿佛能听见牵牛花正一朵一朵缓慢盛开的声音。

「我等妳很久了。」

他终于开口。

只是这幺一句，没有前言，也没有后续，却像是把一生的重量倾注其中。我的心被猛然轻轻一扯，瞬间泛起了湿润的潮意。

然而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始终模糊，如雾中之人，永远相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

我蓦地醒来。

清晨五点，天才刚亮。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道光正好落在我的额头上，额角湿热，不知道是梦留下的痕迹，还是现实的空气闷得太过。

我按着胸口坐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句话仍盘旋耳畔，像一首没有旋律的情歌，缠绵却无解。

我走到窗边。七月的台北，清晨也闷热，但风里却有一丝牵牛花的气息。我忽然想起那道巷弄里的墙，夏天时，总有几株顽强的牵牛花从砖缝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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