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灯是柔的，空气静到连墙上的秒针声都变得刺耳。

徐亦坐在依然床边，手里捧着一瓶未拆封的优酪乳，开口却迟疑了很久。

「你这样打碎镜子……也太帅了吧。」

依然侧过脸，不理他。

他低下头笑了笑：「不过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你吓死。」

「那你别理我就好了。」依然喃喃说。

「我就是因为在意，才没办法不理你啊。」

她没有回话，长久的沉默压在两人之间。那种安静像深水，谁都不敢先潜下去。

终于，依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隔着一层玻璃：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你说转学？」

「不是转学。」她转过头看他，眼神罕见地专注，「是那种……永远离开。从这个世界。」

徐亦一怔，手里的优酪乳瓶盖还没扭开。

她接着说：「如果有个地方，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父母老师、没有评价、没有纸条、没有流言……你会想去吗？」

窗外风声低低地呼啸着。

徐亦静了好几秒，才低声回答：

「如果有这样的地方……那我想和妳一起去。」

依然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但那不是笑，那像一种释怀。

「我们走吧。」

「现在？」

「不是现在。」她看着天花板，「等我们准备好那一天。」

徐亦点点头，没有问更多。他明白了。

他们不是说笑，也不是浪漫地逃学。他们是真的，在计划告别整个世界。

那天放学后，两人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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