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信高中采能力分班制度，从普通科转来广设的学生，多半会被分派到前三班。

忠、孝、仁、爱——听起来儒雅又正直的字眼，在校内却成了层级的代名词。

忠班是重学科的重点班，传说中每年会送出一两位建筑设计系的保送生；孝班则是术科偏重班，多数学生志在艺术设计，以科技大学为主目标。

薛妤希被编进了孝班。

—

她初来乍到的那天，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调色剂混着铅笔屑的味道。

教室墙上贴满参赛得奖证书，玻璃柜里陈列着同学们的作品，每一幅都像在提醒她：「妳得更快、更强，才能留下。」

一张张画板上，有人画得像专业插画家，有人则从小就在画室受训，画笔握得比筷子还熟练。

有人家里开设计公司，有人妈妈是美术老师，放学回家后还能请家教来指导素描、人体比例、透视构图。

而妤希，像是唯一一张干净的白纸。

没有画室背景，没有绘画经验，甚至连铅笔的型号都得问旁边的同学：「妳刚刚说的2B是哪一支啊？」

刚开始的几堂课，她画得特别慢。

别人完成一张构图，她才刚画完轮廓。

老师没说什幺，同学也没笑她，但她心里始终有个声音：

「妳不属于这里。」

—

她不是没试过努力。

补画、回家练习、偷偷录下老师讲课的影片回家重看，她甚至一度想花家里的钱报名校外课程。

她曾试过凌晨画到手指发麻，也把画错的比例一遍遍擦掉重来。但每当成品贴上公布栏，总有人指着说：「这张比例不对。」那种难堪的沉默，比直接批评还要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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