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上京后数十天，我才知道，哥哥刚出了上京，就杀了蕃王也昊。

瑀为了这事气坏了，偏偏他又不能在熙明殿对着满朝公卿咆哮暴怒──哥哥人在上京的时候，瑀时时处处褒奖称扬，很是看重眷顾，没料到他出了京城，回头便杀了也昊，全然违逆了瑀的意思──外人眼中不知道怎幺看这事，但瑀素来很重脸面，说出的话，自然不愿意改口收回，满心不悦也只能忍耐着。

「好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瑀的怒火需要地方发泄，他来凝华殿的时候，当着我面把奏本摔了一地，气得青筋毕露，一双眼冒火生烟，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妳的好哥哥，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人家的王！他当他是什幺，他只是个县侯，从四品上宣威将军，就以为自己是谁了？朝议过的事情，出了上京便不算数，要杀人拿人，按着高兴胡来？」

我拾起奏本，在一边站着，没敢说什幺。

瑀暴跳如雷一阵，怒火烧完了，却仍旧生气，他站了又坐、坐下了又站起来，在屋里乱转了几圈，咬牙切齿双手握拳，神情很是吓人；我以为他要寻事出气，心里有些慌，但他却什幺也没说，恨恨的哼了几声，转身出去了。我跟着他走了几步，他扭过头来，对我严厉地说：「妳回屋里待着，别跟着我──我被你们兄妹俩气得要杀人了！」说罢便大踏步地出屋，转回熙明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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