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出爱珍中辍美术班的原因。

「她是有天分的，只是她爸要她学赵波的技巧，一板一眼的画法，她受不了。比起赵波或她爸，她拥有更天马行空，不受规范的艺术家性格，虽然小时候就显露出这个特点，但是为了讨爸爸欢心，她勉强自己忍受，一路按照她爸的方法，画到高中，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爸爸，能压制住她自由自在的天性。」

她的肩膀抖动。「我应该猜到，看到自己父亲受到攻击，她会是最受伤的那个，因为她爸爸是她的偶像。」

「或许也是因为，她气自己无法保护父亲，代替他反击回去。」

她点点头。「我昨晚想了一夜，也想通了这点。她会选择那幺艰难的一条路，成为画商而不是画家，就是为了替自己父亲出一口气。」

「只是，我却没看出她的努力，没给她…应得的肯定。」她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纸莲花，掩面而泣。

「她会明白的。」江城沉定的语调带着奇异的抚慰，穿透她的自责。

她摇头：「我欠她的，永远弥补不了。」

「那是爱珍必须经历的。」他说：「没有这些挫折和压抑，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我甚至怪她去打扰她爸，那孩子，天天去，宁可跟一个不言不语的人说心事，也不肯让我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因为面对着不言不语的父亲，她才能安心诉说，人总会遇上某个时候，需要一个出口，渴望，也需要，将自己交付出去，遇上这样的时候，哪怕是对着一块木头，都能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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