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港口逐渐消失在视线,一如每次离港,水手的心中总是被不舍与兴奋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拉扯得鼓涨发热。
莫尔这天都倚在船尾边,不是真的舍不得乔家,只是一种浪漫的情怀作祟,好像这样就离得慢一点,回头还能看见那灰砖红瓦、六尺小巷般。
弗雷德走到莫尔身旁,双手抱胸,背靠着船板,海风扑乱了他火红色的长发,没被完全束紧的发丝迎风劲扬,衬着身后的晴空蓝海,张狂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莫尔擡手为他拢起脱逃的鬓发,重新绑好,只是总有几缕不听话,酷爱自由,没一会儿又在风中耀武扬威似的摆荡。
「下一个停泊港是哪里?」莫尔随口问。
「伦敦。」
「我是说停泊港,我知道我们要回伦敦。」莫尔以为自己问得不够清楚。
「直航伦敦,船不靠港。」弗雷德说了一个让莫尔有些惊讶的答案,他解释道:「原路返回要再次横渡平静之海,虽然这已经不算困难,但从美洲西岸要绕回东岸,麦哲伦海峡有西班牙重兵部署无法通行,我们来时的海峡则是海象太恶劣,加文号以外的两艘船不够坚固。」
东方号和新购入的阿拉伯船女神号能航行远洋及负载大量的货物,但明显并不能抵御弗雷德海峡那不寻常的恐怖暴风和漂流冰山,尤其是在负载很高的情况下。
「况且我们抢了卡卡佛戈号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回了西班牙总督府,西印度群岛周边海域只会戒备更加森严,补给不充分的情况下,横渡大西洋无疑是自杀。」结论就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别无选择,不能回头,只能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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