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开眼，看见了她眸里的碎光颤晃，与她裹藏于泪光下的眼相望。

为什幺？

为什幺现在才让他知道这些？

为什幺他做的一切到头来都那幺可笑了？

他竟然变得这幺可笑。

薄唇扯开了笑，伴随着滑落的泪，替这场荒谬写下最好的注解。

他的人生永远这幺哭笑不得。

「要是当初死的人是我，该有多好？」

要是当初死的人是他，一切都会比现在更好。

要是当初死的人是他多好。

「⋯⋯」

他哭了。

这是第一次，宋茜在他眼里看见眼泪，看见悲伤，也看见绝望。

她也哭了，摇着头说不好，谁死了都不好。

但他不愿听了。

无论她说了什幺，他都不愿意听，不再和从前一样凡是顺应她的想望。

宋茜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尹洵，你听话好不好？闭上眼睛休息，好不好？」

她哄了千百遍，他始终不应，甚至不看他。她好无助，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却也没想要放弃，只是不断地试，把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全都试一遍。

「难道真的要我请傅医生替你打镇定剂吗？」

他还是不说话，也还是不看她。

她心一横，说了重话，「打了镇定剂之后，我会把你送去医院，你想死也死不了。」

男人眨了下眼，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视线缓慢移动，最终停格于她的双眼。

他真的想死。

心尖拧着，宋茜忍住漫上喉腔的酸涩，温着声劝：「所以你听我的，闭上眼睛睡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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