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尚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幺，但是他不确定是哪一点让自己更难以相信。

是威吓病患不住院就自动出院的主治医师，还是依然泰然自若、轻描淡写地将如此可怕的话说出口的林凯峻。

见曹志尚一脸呆懵，林凯峻以为他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一次，「你有听懂我的话吗？」

曹志尚脑子中依然白雾弥漫不知该作何反应，呆伫在原地好似身体千斤重。林凯峻默默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飘到了电脑萤幕上，注意到了是陈大树的报告。

「为、为什幺……？」良久后，曹志尚才缓缓开口，目光艰难忘着林凯峻，暗自祈祷着林凯峻只是在开自己玩笑话。

「什幺为什幺？」但是林凯俊的反应只是加深曹志尚的失望。

「怎幺可以和病患说不住院就出院呢？学长你刚刚也看到了不是吗？陈太太的反应如此激烈，这种情况下和她说这种事……」

越来越说不下去，在自己的四周似乎有座无底的泥沼正将曹志尚一步一步拉入深渊。

垂落眼眸，浓厚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上下，曹志尚有点不确定这股无力感是来自何处，但他很确定的是，此刻的自己对陈大树确实是无能为力。

「这不是你的工作吗？」林凯峻双眉微皱，看着在自己面前低下头的曹志尚，「和病患与家属解说病情是你的工作。」林凯峻刻意说的字字清晰又果断。

工作。

这两个字重重压入曹志尚的心坎，他明白林凯峻的意思，他也知道这是他身为医者该做到的事情，但是只要是身为「人」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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