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严末不用进律所,因此他难得赖了床,把近期不足的睡眠全给补足了。
待他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赴约,开门却见一位女人站在门外。
是他这辈子最不愿再见的人之一。
女人貌似被突然打开的门吓着,退了一步才稳住脚步,而后擡起眼看着严末,嘴角弯起一丝端庄典雅,看似温暖的弧度:「严末。」
他装作没看见似的,迳自步出门外,锁好门,准备下楼。
「严末。」那女人又喊了声,声音更往上提了点。
不尖锐,可听着刺耳。
严末没有停下脚步,直直走到电梯旁,长指按了下楼。
女人见状,踩着跟鞋跟了过来,脚步声都能显露她的不悦,开口便是教训:「身为一个儿子,你就是这样对待母亲的?」
额角用力跳了几下,严末拧着眉,竭力压抑心底正冒上的火。
「儿子?」单单二字,他说得凉薄,配以上扬音调。
女人一愣。
低沉嗓音响在宽敞的楼道间,字字如经冰川底层的砥砺,边刃刮过心头,一刀一刀,细密的伤口逐渐渗出血水,毫不留情。
「原来陈女士认为自己是位母亲。」
严末放任电梯来了又走,挺拔的身影在宽阔的廊道上更显孤寂,几盏壁灯不足以照亮他的脸,面对陈玉香的一侧是微光不及之处,却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削薄的下腭线。
可能只有这张五官,是他与陈玉香之间,母子关系唯一的证明。
陈玉香皱着眉,稳了稳心绪:「什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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