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末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本想着已过凌晨三点，再多幺夜猫子习性的姑娘也该在上床安稳地睡觉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落入眼底的，是跌坐在吧台边的全曲，黑发散落，眼神无助，小脸苍白得可怕，以及那些散落周遭的玻璃，还有她手上几道怵目惊心的红痕⋯⋯

心下一沉，严末疾步向她走去。

第一时间，他先迅速检查她的伤口。

几道红痕一看就晓得划得有多幺用力，而最靠近手腕动脉的地方——很明显的，她尽力克制了力道。

极度压抑地，在最后一秒放手了。

线条特别扭曲。

严末顿时下腭绷紧，掌里的手凉的不可思议，甚至隐约发颤着。见她意识似乎还算清楚，严末尝试唤了几声，却都是徒劳。

姑娘的目光空洞无神，甚至连他来到面前都没有察觉。

严末紧拧着眉，下一秒便瞥见了她的右掌中，浸满了大片鲜红。

她正用力攥着一片锋利的玻璃。

就像抱着不会让她在茫茫汪洋中下沉的浮木一样，不肯放手。

严末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想拉开她的手指将玻璃取出，却怕太过用力会吓着她，只好语带安抚地唤了一声：「小曲。」

没有回应。

「小曲。」他又唤。

无助的人儿依旧被残忍的过去缠绕着，没有回来。

「全曲。」握着她的手一紧，严末提高了点音量，声线带着清凛，似一道要将人泼醒的冰水，「醒醒。」

六神无主的眼睫终于颤了颤，双瞳渐渐聚焦，她擡头望进了那双黑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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