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蒙了一层灰已经不见当初的大红色。

他站在门前，喘着几口气就咳嗽连连。摀着自己的嘴尽力憋着，不想咳嗽声吵醒这岑寂的夜，抑或是不愿意提前揭穿这迟来的惊喜。

他从兜里拿出一支钥匙，却始终对不准门锁。没有打灯，朦胧的月光下瞇着自己的老花眼凑近看，才发现锁早已锈蚀。

白白珍藏着钥匙却忘记了被流年尘封的门锁，这仿佛在讽刺着他。

他笑了一笑，扶着胸口弯腰拾了个石块，将脆弱的门锁应声敲落了。

推开门，扬起尘埃弥漫，他跨过门槛，没有一丝犹豫。

「一代宗师最后成了这个模样，不只人得嗟叹，连鬼都唏嘘呢！」

女子从尘埃中现形，就蹲在他的尸身旁，笑咧咧的打趣着他。她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发鬓乱糟糟的，像是大梦刚醒。

他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后才开始端详起自己的尸身，这姿势不算太好，略显狼狈地趴在地上，还咳得胸口都是血渍。早知道就该提前来摆个正经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等着阳寿耗尽。

自顾自地感叹一会，也该是时候说明来意，即使对上眼神的那刻彼此已经心知肚明。

「我阳寿已尽，特意来送你一程。」他说着，还端着生前那副架子。

「这幺多年了，还如此惺惺作态。」女子噗哧的笑了出来。「看来脱掉身躯也无法让你坦率些。」

他的确不坦率，这是他自己也明白的。没有反驳，只是将手盘在胸前，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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