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昔年走过的大街小巷重温回忆。

躲着徐国全和林恩英，我们回到她的旧家。门板敲出属于我们的暗号；听她拨弦弹奏当年的情歌；她烤一个香甜的苹果派，我则负责开吃。

回到C中。我们走过操场、走廊、教学楼，想起国中时总希望自己能和她偶遇。

甚至回了一趟家乡的葡萄园。

如当年，我从藤架上摘了颗葡萄喂她吃；和我爸妈一起吃顿饭；夜晚，我帮她吹干头发，在房间床铺上相拥而眠。

她睡不着，索性在我的怀里翻来覆去，一下吵着要我说睡前故事，又一下在我的脖子啃啃咬咬，不安份到了极致。

「岑岑，答应我一件事。」她的语调忽地变些许凝重，又混着一丝悲伤。

「什幺？」

「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我反问：「你不先说我怎幺答应你？」肯定有诈，她又在耍什幺小聪明？

「拜托嘛。」她撒娇道，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说『我答应』就好。」

我无可奈何，「好，我答应。」

「岑岑，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她洞悉我的想法，直接了当地说。

我瞠目，语气变得激动，「你不会不在，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就算只剩一年的时间，努力治疗或许可以拉长更多年⋯⋯」

其实我比谁都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就算结合三种旧有治疗方法与最先进的肿瘤电场治疗，也无法完全根除GBM，必定会复发。

徐楠也看出我的胡诌，「岑岑，你是医师，应该比谁都更了解我的病情。我一定会比你早离开，所以你得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也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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