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与火光在雪地里直窜天际，熏得人摸不着东南西北，直呛得泪流满面，更心急如焚的是，粮草是突厥在雪地里作战重要的马匹粮食，如若被烧殆尽，他们想要在冬季里拿下天涯城无疑是雪上加霜。

突厥人人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许久不见人影的二位挂帅，直到关押汉人的营帐也烧了起来，他们才从里头拖出脑袋插着一把刀，已然气绝身亡的图库与尚有一丝虚弱气息的独眼萨克。

狼藉一片，打翻的暖炉，滚烫炭火洒在地毯上闷烧，火舌将浓厚血味给洗劫，四处凝固的腥红无不显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打斗。

阿杭放火烧了突厥粮草后，抢了三匹马，满身狼狈的秦毓瑭一行从突厥逃走，艰难地朝天涯城的方向继续前行。

他们的食物不够，阿鸢昏迷不醒着被驼在马背上，十七也没好到哪里去，支撑着阿鸢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肩头有一道伤口翻着里头白肉，被雪花冻得发红发紫。

阿杭在放火的时候被突厥兵发现，同样遭受了一场恶战，尽管他武功极高，也无法一个打十个，身上同样大小伤口交加，满脸被熏黑，发尾被火烫到烧焦蜷起，若是五官再突出些，估计也能被当成突厥人了，他好不容易才脱身回来救他们。

慎言本有所怨言，见阿杭这惨不忍睹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是阿杭还是他们更惨些。

白，绵延万里，遍目之内全是一望无际，好似被尘埃遗忘在此，即将入夜，天空灰蒙不见清晰底色，细雪如棉絮飘荡旋转，落到了他们的头上、肩上、鞋上，沾黏着似不愿说道别离情依依的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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