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开了窍的曹耀平到补习班后，就到处找阿杨，虽然他早就知道阿杨不是会提早到的人，有时会压线进教室，而有时还会在上课15分钟后，他才慌慌张张地跑进教室，沐浴着老师的瞋目入座。

然而，第二堂课都要结束了，曹耀平还是迟迟未见阿杨，他多幺想把自己澎湃的心情跟同道中人分享，那样的快乐肯定会加倍。

只见钟声敲落，那人都未出现，曹耀平难掩内心的不快。从引颈期盼转为愤怒，又再变成失落，他多幺想告诉对方，是他的一席话让自己找到光，那光可以照耀前路，也是眼底的光点。

曹耀平背起书包，步伐走起来没有原本的轻快，反而拖沓，他想着会不会阿扬会突然出现告诉他又闯了什幺祸，所以才没有赶来上课，可能还会神气地回他：「你看吧！我就说棒球很好看！」

这些假想一直到最后都未曾发生，曹耀平经过柜台，他清晰地听到了老师们的对话。

「国二的Ｂ班那位杨同学要退掉补习班了。」

「但是他还有三期的学费没有缴。」

「就是缴不起才退啊！」

「那些钱怎幺办？」

「带他们的国文老师说要帮他付。」

「你说钱老师吗？」

「嘿啊。」

「他这幺有心？」

「拜托人家可是认真办学，不像我们是来这里赚钱。」说话的人语气有些调侃，特别是最后四个字，几乎是用力地咬过再吐出。

曹耀平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他低着头走过柜台，跨出一步又一步往补习班隔壁栋走去，平常不太会有学生去那一栋，坐在柜台值班的工读生还有些错愕地看着跑向三楼办公室的曹耀平，完全忘了要先询问对方的来意。曹耀平粗重地推开玻璃门，坐在里头的钱老师擡头看着他，似乎没有意外，而他正喘着一口又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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