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穿着一身雪白的舞裙，在深咖色的地板上如同音乐盒上的木偶般僵硬的旋转、跳跃──但她没有闭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眨都不敢眨。

穿着一袭黑洋装的老师在旁伴奏，悠扬的旋律回荡在空间。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小女孩停下舞步，擡起头来，稚嫩的脸蛋还是乳白色的洁净。

沈明韫。这是七岁的沈明韫。

她的僵硬不在肢体，而在气场。柔软的肢体与优美的舞步，却有着胆怯的气场。

「这点真的很可惜，请爸爸妈妈一定要好好跟明韫讲讲。」

沈父胡乱点着头，他手里抓着手机，身上穿着沾染了办公室纸张气味的西装，深黑色的，跟他本人一样不茍言笑。沈母一头美丽的长直发，脚踩藕粉色的高根鞋，一条白色短裙，粉色丝质衬衫，忙不迭地向老师鞠了好几个九十度俐落的躬。那躬跟墙角一样，方方正正的，缩在里面，弯曲的背不能够很好地贴着。

沈明韫静静地站在原地，还摆着刚刚结束的动作，舞裙上缝着几十来颗闪亮亮的塑胶钻石，亮晶晶的像星星。可沈明韫并不喜欢这样的白色，她想要的舞裙是妈妈衬衫上粉色的，再不然高跟鞋上的藕粉色也很好。

可是那家店只有卖粉色的，这家芭蕾舞班也不容许小孩子穿粉色的舞裙，太不伦不类了。

沈明韫乖顺地任由老师抚摸了自己的头，那小小的乌黑的包包头玲珑可爱。沈母牵着她，也没叫她换下舞裙，只是让她把脚上的舞鞋脱了，换成平常的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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