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我是怎幺哭到睡着的。

只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

我的身边已经充斥着打气打好的汽球。

顿时，有种置身儿童游戏室的错觉。

挪了挪已经麻掉的腿，一个淡色的汽球因此飘来，我默默的接起再放下，惊动了还在继续努力打气做手工的子靳。

他甚至没转身过来，淡淡扫了我一眼，语气依然那幺冷。

「睡醒了？」

「嗯。」

我点点头应声，一会儿，才想到要说谢谢。

他低着头。

过长的浏海遮住了那张好看的侧脸，自顾自的重复手上单调的步骤，帮汽球打气、把打气完成的汽球绑结。

因为没把手机带在身上、这个密闭的小球具室也没有时钟，不知道子靳一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弄了多久。

满地都是五颜六色的汽球，再看看塑胶袋的汽球数量，他独自几乎要完成一半。

我有点感动。

「子靳，为什幺总是帮我？」你不是应该很讨厌我吗？

我问完，又是陷入一阵静默。

时间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缓缓开口，「有时候看妳这个样子，就会觉得好像在照镜子看着自己一样，」

「一样的孤傲、」

「一样的冷漠，」

「一样的，像是要与全世界为敌。」

他停顿了一下，那样总是淡漠的眼神逐渐有了温度，「还有，很多时候，」

「也一样的无助、」

「也一样的会感到不安、」

「一样的……希望有人能懂。」

语毕，他望住我，而我擡眼，深深了望进了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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