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政聪看得出女儿的紧张，不似以往寒栗高冷的漠视，他的眼眸悄悄的……从以往那些次要的人事物，移向了长桌的彼端……

自她八岁那年，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好好的看着自己日渐茁长成人的女儿。

「芷姗。」叶政聪用着在她记忆中已不复存在的柔和声音，好好地看着她，再说了一遍：「来，爸给妳一次机会，告诉爸，妳恨爸吗？」

叶芷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远方的父亲，那抹浅浅的笑意，为什幺看起来……好温暖？

猜不透那个莫名其妙的笑容到底为何目的，她慌乱伸手喝了口水，思考着再交出一个妥当周全的答复，但是体内来自四面八方的咆哮，却扑天盖的溢满了她的整颗脑袋，让她迟迟说不出话来。

那些抛弃的眼神，无数次转身离开的背影，一个在她最徬徨无助的时候总是缺席的父亲，深知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恨，所以，她从来不敢正视那些怨怼，具体到底恨他什幺，她不知真的是自己没有很好的记忆力，还是身体的自我防御力不让她再想，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总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幺……」

冷不防地喃喃自语，那一刻，叶芷姗像是从一个不属于她的意志苏醒过来，舍弃了困了她一生充满矛盾的镣铐，沉下脸，一字一句地道：「爸！是你恨我才对吧？」

叶政聪的目光虽闪动了一下，但他仍是保持着淡漠的微笑，用着她觉得是在邀战的神情，要这不自量力的女儿尽管冲他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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