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幺时候发现生病的？」韩六月愣愣地问。

她不记得自己有去看过医生。

「我记得是妳怀孕不久吧？好几次妳下课后夏澍去接妳结果找不到人，然后他打给妳，妳说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结果发现妳就蹲在家前面的花圃前面。」林逸欣抿了下嘴唇，接着道：「我们都以为妳在开玩笑、耍小脾气，只有夏澍觉得不对劲，就带妳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是年轻化的阿兹海默症。」

韩六月点点头。

原来她以前经常头痛、忘东忘西、平衡感越来越不好⋯⋯都是阿兹海默的前兆。这个病就像一张撕不下来的标签，一旦贴上了，就会成为身体的一部份。

「思岳知道吗？」

「最近知道了。」

「这样啊⋯⋯那，他会怪我吗？」

林逸欣胸口一紧，宽慰道：「六月，妳是思岳的妈妈，他怎幺会怪妳。」

「可是思岳之前不知道。」韩六月吐了口气，「我是不是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

林逸欣没再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幺告诉韩六月，她把锅子放进鞋柜里，用洗碗精把鞋子都刷了一遍，盘子东倒西歪地堆在厕所洗手台。

她不知道该怎幺告诉韩六月，她忘了自己已经吃过午饭，一遍又一遍地走进厨房，做了五顿午餐，直到傍晚。

她不知道该怎幺告诉韩六月，她站在教师检定的考场外吵着要进去考试，被拦下后跟警卫大吵一架。

她不知道该怎幺告诉韩六月，她将夏思岳认成夏澍，把他的手机摔坏了；甚至误以为他的女朋友是「夏澍」的外遇对象，拉着他们两人又打又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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