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那个位在公寓五楼的老旧套房，就只剩下她和爸爸了。

在那之前，爸爸的形象对她而言并不鲜明，她视他为可怕的怪兽，能够离多远就离多远；现在虽然仍是怪兽，却是她不得不正视的对象。

她看着联络簿上已经贴了好几次的警告回条，深吸一口气后走向爸爸。

「这个学期的班费还没缴……」

「不是已经缴过学费了吗？什幺鬼学校，是要削我几笔钱！」

他的嘴里有着浓浓的酒臭味，薰得她差点管控不住表情。她必须忍住，否则又会迎来一顿痛骂。

「老师说要是下礼拜再缴不出来，那班上没冷气吹就都是因为我……」

爸爸是个即便要打肿脸充胖子，也不得丢面子的人。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裤子口袋掏出几张百元钞。「这个月不准再来跟我讨钱，我一毛都不会给！」

她看着手中被揉烂的纸钞，不敢说这其实根本不够。

还有，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早餐了，上周还差点在体育课上昏倒。

旧的制服有点紧了，裙子也变短了，连老师都问她是不是得买新的了。

常用的伞被大风吹坏了，她遇到下雨只得跑着回家，球鞋全进了水。

由于淋了雨，她偏高的体温从昨天开始就降不下来。

这些，她全都不敢告诉爸爸。

不过，就算爸爸是这样的人，她还是得讨好他，因为没有了这个人，年幼的她便无法生存。

大概几个月一次，当爸爸拿到薪水或赢钱的时候，他的心情会特别好，幸运的话还会带她出去吃饭，就算只是碗简单的炸酱面也让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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